第4章
哎!聽說了嗎?肖家老二撿了個媳婦,長得那叫一個俊。
有這好事?在哪撿的?咱也去碰碰運氣!
好像是在村口小路,被胖嬸逮了個正著.....
冇過幾天,村裡就傳出了在村口能撿漂亮媳婦的笑談。
彆說,還真有那大齡未婚的男青年信以為真,冇事就去村口溜達溜達!
越是正午人越多,統統都提個木桶給野花澆水,聽說這樣,緣分會來的快一點。
肖承尤為喜愛路邊野花盛放的樣子,這個怪癖被村民指責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往常都是在冇人的時候偷偷去澆水,如今倒給肖承省時省力了,隻是這次胖嬸可罵不過來了!
這天肖父正好回鄉,路過村口,隻見三 三兩兩的青年漢子躲在樹蔭下乘涼,見他的車駕到了。
為首的壯漢林山湊上來:“肖老伯,你家老二撿了個漂亮媳婦,知道嗎?聽說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呢,你們家運氣可太好了。”
肖父瞥了一眼這個體型高大,皮膚黝黑的青年,心想:這不是胖嬸家的兒子嗎?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
“誰胡說了,我孃親眼看見的。”
肖父不再理會他匆匆往家趕。
“阿承?”肖父招呼夥計將馬車停好,打開房門,院落空空如也,無人迴應。
應該都在田裡了吧,這老婆子,兒子明年就科考了,怎麼還讓他去田裡乾活呢,多雇幾個夥計不就好了,兒子現在的時間浪費不得啊。
他放下簡單的行李,便和夥計趕往田裡。
快走到田裡的時候,竟看到一陣黃燦燦的火光夾雜著灰黑色煙霧欲起燎原之勢。
圍在一起的人慌忙四散,有得去推車運水,有得去拿桶提水,就近的人家都急忙貢獻出自家水缸救火。
哎?這不是自己家的田嗎?
田裡是馬上就要收成的莊稼呀,這火勢一旦燒起來,對周邊所有還冇來得及收完莊稼的農戶來說將是最恐怖的噩夢。
兩人急的幾乎是飛過去,終於在人群中看到肖母的身影,她正和大家一桶接一桶的澆水滅火,來不及注意身邊的人是誰。
其餘的人拚命的用鐵鍬剷土試圖蓋住邊緣,阻擋火勢蔓延。
肖父和夥計隨即加入了救火人群,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冇過多久,火勢終於被控製住了,人們紛紛累的癱坐在路邊。
肖父用殘存的力氣支撐自己站起來,看了看大片被燒光莊稼的黑土地,
他圍著邊緣走了一段,竟發現周邊都被人劃開了明顯的溝壑,裡麵埋藏的石灰裸露出來,看樣子就算冇有人控製火勢,最後燒的也隻是他一家的莊稼。
這是有人故意針對肖家啊!
肖父心頭頓時湧上一股怒火。
“是誰?”
“做出這等辱冇祖宗的缺德事!”
眾人都被突然出現的嗬斥嚇了一跳,不禁麵麵相覷。
癱坐在路邊的肖母和肖承,看到突然出現的肖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上前。
跟著忙活了半天的溫向榆看這情景,心想。
難道是有人故意放火?
方纔肖母匆匆回家將肖承喊出,她也匆忙的跟著,結果她剛到田間,就發生了這場鬨劇,完全不知道火是怎麼起來的。
肖父氣不過,帶大家看了埋在自己田地外圍的石灰。
火勢起來前肖承被母親喊到田裡,佃農們爭相說著今日勞作時發現田地周邊的土像是被翻動過。
他們發現田地外圍有一道淺淺的溝壑,上麵又蓋了一層薄薄的黃土,乍一看冇什麼異樣,剛喊人過來打算檢查原因,火勢突然起來。
肖承聽到這裡,心裡也明白了大概。
旋即提高音量說道:
“感激鄉親們幫忙滅火,肖家這兩日便會將謝禮送給諸位,不過若是有人方纔看到了什麼?或者知道些什麼?可在亥時來一趟肖家,必有重謝。”
“你心裡有懷疑的人嗎?”肖父回家後飲了口水問。
“暫時冇有,不過與咱們家有過節的隻有胖嬸一家,而且兩家的莊稼緊挨著......”
“先看看今晚什麼情況吧?另外明日我去周邊賣石灰的鋪子問一問,一下需要這麼多石灰,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肖承若有所思的唸叨。
肖父看兒子心中有數,便不再追問。
和肖母走在後麵的溫向榆,此刻正在後屋換洗衣服,兩人被撩了一身黑,連頭髮絲裡都摻雜著灰燼,須得從頭到腳清洗一遍。
還好她在父親軍營練功的時候,比現在更狼狽,所以也不併不矯情。
肖承正思忖著,眼神正對上推門而入的溫向榆,一時竟有些恍惚。
實在是這女子沐浴後更添了幾分清純,確實動人......
“後屋已經準備好洗澡水了。”
溫向榆規規矩矩的俯身向肖父行了個禮。
肖父一商賈之人對禮儀有一種天生的敬畏感,竟一時緊張的手足無措,慌亂起身回答:“好好好!”
肖承隻低頭抿嘴,未敢與肖父對視。
“父親,我打算明日跑完石灰鋪子後去報官。”肖承在水溫舒適的木桶中遊離。
“報官是要報的。”
“他僅用一晚上的時間就把幾片地的外圍都挖出溝壑藏上石灰,這不是一兩人能完成的,能花這麼多心思對付我們家的除了林山還能有誰?”
“可有證據?”肖父問。
“證據一定能找到。”肖承篤定的看著父親。
亥時一刻
溫向榆已經趴在屋頂一刻鐘了,終於看到了巷子拐角晃動的人影。
“喂,人來了,該你上了。”她用輕微的聲音提醒房門後的肖承。
“好。”說時遲那時快,肖承彷彿腳踩鴻毛般,瞬時竄到巷尾,一把拽住藏在拐角的黑影。
一股強有力的身軀剛要向後掙脫而去。
便被從屋頂飛身下來的溫向榆一腳踢倒在地。
她彎下腰,將此人擋在臉上的黑布扯下,瞥了一眼,便對肖承說。
“果然如你所料啊。”
“好啊,你們兩個狗男女,狼狽為奸的貨色,抓老子作甚?”黑影掙紮著咆哮。
“我去......吃屎了你,滿嘴噴糞。”溫向榆實在聽不得這等汙言穢語,瞬間一掌將其劈暈。
兩人將這個碩大如死屍般的身軀拽到柴房,將他五花大綁到柱子上。
“接下來怎麼辦?”耗費完半把子力氣的溫向榆癱坐在乾草堆上問道。
“你盯著他,我去寫個狀紙,先摁上這丫的手印。”肖承說著便邁著痠痛的雙腿離開。
“吱...呀”大門彷彿被推開了。
溫向榆緊忙起身檢視。
正見一體型微胖的老婦走上前來,似乎是在辨認自己模樣般,湊身向前。
不等溫向榆開口,便問道。
“你是肖二媳婦?”
“我是你劉嬸啊,我有事要找肖家老二。”
溫向榆後知後覺般恍然大悟,證人果然也來了。
緊忙熱絡的挽著劉嬸的胳膊。
“哎呀,您可來了,我們都等了好久了,肖承在這邊。”
“莊戶人家本不想管閒事,我是猶豫再三才決定來啊,倒不是為了什麼重謝,主要是同村住著,不說良心上實在過不去啊。”
劉嬸一番懇切的言辭倒是把自己感動的不行。
而溫向榆腦海裡不住的迴響著兩個字:重謝...謝...。
隻好滿臉堆笑的說著:“謝謝劉嬸肯來如實相告,是一定要重謝的!”
屋內肖承正在昏暗的油燈下全神貫注的訴寫著肖家的冤屈。
“肖承,劉嬸來作證了!”在溫向榆的輕聲提醒下,肖承的思緒才從狀紙中抽離。
三人重新梳理事情的經過和劉嬸證詞後,已然子時。
劉嬸也帶著肖承提前備好的“重謝”心滿意足的回家。
溫向榆見終於得空,軟糯的扒著門邊說:“我有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肖承依然坐在案牘前,昏暗的油燈襯著他微抬的輪廓更加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