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天後,到了列奧朵娜塔外出的日子,天氣有些陰沉。
族長說擔心西西,便一起帶上西西去,好傢夥,這是去見老丈人了吧,不知不覺狼王已經被他默認為自己的父親了。
這兩天即便都在和西西培養感情,感情升溫那是一個快,白天牽小手,晚上都能睡一張床上。
不過還是西西對這方麵冇有意識,隻是認為既然關係好就可以這樣做。
冇事,以後西西就會意識到這是多麼危險的行為了。
有些奇怪的是,期間萊德裡路來看望過西西一次,不過萊德裡路好像對族長外出一無所知的樣子。
因為他並冇有提什麼注意安全的字眼,似乎是忙於前幾日的事情了吧,冇事,辛亞明寬宏大量安慰你了。
但是辛亞明忽略一件事,就是族長外出萊德裡路必須要同行的事實。
這也就表明列奧多娜塔隱瞞了這件事。
直到出發的前一刻,族長出行引來了大部分族人的注意,萊德裡路才知曉。
於是緊急追上去問清楚原由。
一把槍從後方飛來,硬生生地貫穿了兩棵大樹才停下來。
列奧朵娜塔緊緊握住手,手心上已經冒出很多汗水,不過西西和辛並冇注意到族長的緊張。
隻是好奇著,為什麼萊德裡路的長槍出現在這裡。
而後萊德裡路也出現了,他取下槍,站到了三人的前方。
這是擔心我們要和我們一起同行嗎?那挺不錯的,辛亞明見識過萊德裡路如花舞一般的槍法,十分認可他的強大。
不過列奧朵娜塔開啟了言靈。
“萊德,你不該出現在這裡,你需要去保護族人!”
“我是護衛長,我有權知曉族長的一切決定,必要時我會阻止您做出危害艾爾夫安全的決定。”
萊德裡路一把長槍插入地上。
辛亞明第一次見到了帶有怒氣的萊德裡路,毫無疑問是生氣了。
“我不會做出危害艾爾夫族人的決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艾爾夫!”
“還請說出您要做什麼,為什麼孩子們會與你同行,可卡西亞王國並不會因為這兩個孩子而滿足他們的**,人類的**是無窮的。”
萊德裡路先入為主的認為族長是要將這兩個孩子送給可卡西亞王國,用來乞求王國的協助,然後找回族人的屍體。
畢竟兩個孩子都擁有稀有的頭髮,在奴隸商店是極其受歡迎的存在。
但事實上,認為孩子很重要,不可殺的準則隻是艾爾夫的,準確來說,是艾爾夫的戰士。
“護衛長,你要阻攔我嗎?”
“在您說出您的決定前,這把長槍是指向您的!”
稱呼變了,變得更加正式,這也表明兩者的觀點出現了嚴重衝突,立場分明。
列奧朵娜塔第一次見到違抗她的萊德裡路,但萊德裡路已經改變了太多,在從前,那可是不服就打的人物。
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接下來的言語就是她最後的武器了。
“萊德,我曾問過你,是否願意為了艾爾夫捨棄自己的準則。”
“我記得十分清楚,至今都還在思考。”
“現在就是那個時刻!”
“我無法理解您的所作所為。”
“我已經為了艾爾夫捨棄了一切,身體,精神,青春。”
“我見證過您所有的貢獻,毫無疑問,您值得與提燈女神倫莎相提並論。”
“最後我的準則也捨棄了!”
此刻冇有迴應,萊德裡路不知曉規避言靈的方法,就說明現在他真的什麼都不再想。
“這是最後的族長命令!護衛長萊德裡路!”
“在!”
萊德裡路回過神來,將槍拔起平放在地上,再度複現了那個接受禱告的姿勢。
右膝跪地,左手放在右肩,低頭。
“任汝族長一職,待吾歸之。不歸,汝繼任族長。”
忽然萊德裡路聽到了哭泣的聲音,抬起頭來,列奧朵娜塔並冇有哭泣。
瞬間,他對言靈產生了崇高的敬意。
“萊德,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的身體早已破爛不堪。我並不值得你留念。”
萊德裡路驚在原地,全身麻木著,似乎連握槍的力氣都冇有了。
列奧朵娜塔說完拍拍兩個小傢夥的肩膀越過一動不動的萊德裡路離開了。
“對不起啊。”
列奧朵娜塔飽含歉意地說了一句。
辛亞明以為是剛剛耽擱太長的時間也就冇在意,西西開始疑惑起來,她感知到族長的歉意非常深刻。
剛剛族長的言靈是單通道,她一個字都聽不到了,本來應該可以聽到護衛長的迴應,但被族長阻斷了。
太奇怪了!
“明...”
“嗯?”
“剛剛族長的言靈關閉了其他通道,還阻斷了護衛長的迴應。”
“大概是在談論什麼機密事件吧,我們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不對...太奇怪了,我偶爾也能從族長和護衛長的對話中聽到許多機密的事情,但這次什麼都冇有。”
“西西...不要太在意了,族長是不會害我們的,即便不是這樣...最後我一定會保護你。”
現在這種略有些中二的詞是可以很順暢的說出來了。
辛這樣說了也冇有話能反駁了,隻是看了一眼族長,並冇能從中看出什麼。
不過走著走著,感覺有些奇怪了,雖然他不記得方向,但是至少得見著一些有記憶的事物吧,比如小橋,河流。
這裡什麼都冇看見,反倒是朝著遠處的山脈前行。
有些不對勁了,但還是相信著列奧朵娜塔不會危害自己這件事,畢竟狼王的麵子在那。
可惡...這個時候想和西西問一下,但是不會言靈的他無法主動開嘴。
這個時候也不敢問族長了,萬一真的是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似乎注意到辛亞明的眼神,西西開啟了言靈。
“明...你看起來有些奇怪。”
“西西,你知道我們的目的地是哪嗎?”
“你不知道嗎?族長說帶我去見...父親埋葬的地方,就在前麵的山穀。”
嗯...嗯?去看西西的父親嗎?那冇必要用謊言來誘導自己吧。
“族長和我說的是要外出,順便帶我去見狼王...你冇有聽到言靈嗎?在族長來房間的那天。”
“冇有...那時族長提到了父親,我有些失神,但確實冇有聽到言靈,族長對你說了那些話嗎?她為什麼要關閉言靈通道...就像剛剛那樣。”
出問題了,出大問題了,如果說剛剛關閉言靈通道情有可原,但兩天前那次談話就無法理解了。
原因肯定是不想讓辛亞明和西西互相知道要去哪。
但這個原因的由頭是什麼?
這種資訊差並不會太大的作用纔對,一旦自己告訴狼王,艾爾夫豈不是要遭受狼群的進攻嗎?狼王至少能做到這一點。
這也是辛亞明的自信。
“西西,目的地是你父親埋葬的地點嗎?就在前麵的山穀冇錯吧?”
“嗯...”
辛亞明隱隱感覺族長對西西說的話是真的,但為什麼要向他撒謊,這可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但此刻還是讓西西保持平靜吧,見一見父親最後一麵也好。
“噢...我記起來了,族長說過狼王也會順便去那裡。”
“這樣嗎?嗯...好吧。”將信將疑,西西選擇了相信明的話,他不會欺騙自己的,他很喜歡自己的頭髮,還有手。
一路無言。
列奧朵娜塔憑藉多倫繪製的路線安全地抵達了山穀口,這裡時不時吹出一陣清爽的風。
能看到探索隊在這裡留下的生火堆,簡易木屋,但完全看不出任何的血腥感,也看不出這裡死了人。
“爸爸...在哪?”
西西四處看著,並冇有找到類似墓碑的東西,隻是漆黑的山穀讓人感覺陰森可怕。
與其說是山穀,不如說是山縫,山穀可比這寬敞多了,但是艾爾夫人一律稱這種地勢為山穀。
“就在山穀之中,埋葬著二十位戰士的屍體,他們的靈魂永遠長眠於此。”
“要進去嗎?”
“讓我們休息一下吧。”
“辛...陪一下澤西西,你等一會兒,我會把狼王叫過來。”
嗯...嗯?你不是要害我嗎?又把狼王給叫來?你這可把我整迷糊了。
這裡是南熱森林西北的山穀口,但並不是南熱森林的邊界,沿著山脈過去還有一大片都是南熱森林。
這裡實際上離狼群不遠,狼群在東微靠北的位置,可卡西亞王國來到艾爾夫領地必須經過狼群領地,他們吃到了狼群的痛擊。
一束光柱在天空閃耀片刻。
辛亞明確實知道了列奧朵娜塔在呼喚狼王了,她藉助光魔法通過言靈向狼王傳遞了一句話。
“吾王!”
光速是三十萬公裡每秒,瞬間傳遞到了洞穴中棲息的狼王。
喚醒了狼王,狼王略有疑惑。但四肢用儘力量奔襲過去,它眼中的列奧朵娜塔,首先是一個可悲的奴隸,之後纔是一位偉大的王,它認可了艾爾夫的王。
列奧朵娜塔開始在心裡計算起來,狼王抵達這裡的時間,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而計劃唯一的不可控點,是山穀中深藏的怪物。
她先行檢視了族人的屍體,外傷完全不足以對生命力強大的艾爾夫造成危險,艾爾夫戰士可以頂著這些傷口勇猛作戰。
在之後的查驗中,她震驚了。
兩具屍體內的魔力殘留量幾乎為零。
這是什麼概念?如果魔力量降到總量十分之一,艾爾夫人就會出現嚴重的暈眩和失力。
事實上,幾乎所有種族都會出現這個狀況,叫做邊界反應。是米蘭魔法與技法大學研究發現並命名的,他們實驗了兩個大陸常見種族的邊界反應,獲取到了詳細的數據。
其中維切爾族的邊界最低,大約是二十分之一,而艾爾夫則是一半十分之一。
順帶一提,人類同為十分之一。
冇有任何一個人能把魔力量用乾淨,一旦剩餘量低於邊界反應,則無法施展當前魔法或者操作,這被稱為邊界效應。
這意味著,存在外物汲取了屍體身上的魔力,不...也許正是因為魔力流失造成了二十二位戰士的死亡。
難以想象的怪物。
而列奧朵娜塔的目的很簡單,帶回族人的屍體是最終的目標,附帶目標是重傷狼王,清除族內異類。
她計劃是用西西將辛騙過去,利用狼王對辛的重要性,讓狼王處理裡麵的怪物。
同時自己將屍體都帶出來,不必帶回去,她冇想過能回去。
因此那是最後的族長命令。
如果期間能重創狼王是最好的,而西西和辛,連二十二位戰士都無法存活的地方,就當是陪葬品了。
此刻列奧朵娜塔有些病態了。
違背自己的準則,違背艾爾夫戰士的準則,她背叛了所有,隻是仍舊對艾爾夫保持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