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萍兒...?小友你是...?”

萍姥姥注意到這個稱呼,顯然是有點震驚。

實在是太久冇有聽到過這樣的稱呼了。

定了定心神,瓦沙克的星辰狀瞳孔很是醒目。

是來自坎瑞亞嗎?可能...是帝君的什麼老朋友吧?

“你們找我,是關於帝君遇刺一事嗎?”

萍姥姥半眯著眼,一臉慈祥。

“帝君說要給自己舉辦送仙典禮,他自己不便前來,讓我們來借[滌塵鈴]。”

有些事情,對於萍姥姥還是明說了好,要是因為刻意隱瞞幫帝君演戲而招致仙人與凡人的對立就得不償失了。

瓦沙克平靜地說出了這番話,讓熒和派蒙皆有些震驚,但她們努力控製著表情不要外顯出來。

現在當著萍姥姥也不便發問,還是等獨處時再說吧。

萍姥姥的反應讓熒和派蒙更出乎意料。

“哦?原來是這樣嘛。看來他心裡自有盤算,不過那個老物件...具體放哪我婆子就記不清嘍。”

“那是我年輕時候,一個老朋友身上帶著的小玩意,他看我老是眼巴巴地看著,就把鈴鐺送我了。”

“但他當年就跟我說,要是以後有人來借這個鈴鐺,我可能捨不得。這麼多年過去了,這鈴鐺也不知道被借走了多少次。”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很久冇人來借過這個鈴鐺啦...”

萍姥姥似乎陷入了對往事與舊友的傷感,老眼閃爍著淚花。

瓦沙克知道,萍姥姥口中的那個“他”,就是岩王帝君,也就是如今的鐘離。

冇人再來借了...是因為那些故人已逝去。

雖然依舊矇在鼓裏,但派蒙還是鼓起勇氣加入話題:“婆婆,我們陪您回家,然後我們自己找吧。”

萍姥姥笑著擺擺手:“好啦,也冇有多遠,不用太操心。”

說著,萍姥姥指了指桌子上的壺。

派蒙:???

果然,我主動加入話題是個錯誤的選擇嗎?

等等,旅行者正在乾什麼?

“唔...”

熒細細地打量著放置在茶幾上的荷花青壺,但也看不清名堂來,隨後她將視線移向了派蒙:“派蒙進壺裡看看吧!”

派蒙急得在空中跺跺腳:“為什麼你們一個個腦迴路都那麼不正常呀?進不去!怎麼想都進不去吧!”

“噗。”瓦沙克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不慌不忙地拿起青壺,握住了熒與派蒙的小手。

壺口泛出一陣金光,將三人籠罩。

場景伴隨著一陣強烈的失重感猛然變換,令熒與派蒙稍有想要暈吐的感覺。

“到了。”瓦沙克輕拍熒的背,想要讓她好受些。

“這裡...就是壺裡?哇~真是彆有洞天呢。”派蒙好奇地左右環顧。

冇成想,壺中竟是另一個世界。

金色的道符仙紋鐫刻,流淌在看似虛空的階梯,連接著浮空中的群島。

君子有言,此正是:

荷蓮生雲間,浮石銘金紋。

儘收四方美,山水絕佳處。

今有取鈴客,辭行久遠軀。

老媼若相問,冰心在玉壺。

眾人便在壺裡洞天探尋起這[滌塵鈴]了起來。

此處也有不少仙家機關,轉動可以轉化階梯的路徑,構結不同的浮島。

嗯,你可以理解成轉換線路。

當然也少不了因為許久冇有打掃,滋生出的魔物,或許本就是用於守護此地的遺蹟守衛。

“荒星!”

無鋒劍磨礪出耀眼的刀光,地麵上憑空生出一個柱狀的岩造物,阻擋了史萊姆的攻擊。

隨後,平A、重擊;平A,重擊...

或許是因為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記又一記的風彈如加特林般掃射在雷係史萊姆與火係史萊姆身上,隨著超載反應落下萬丈高空。

感受到循環著的能量飄到自己身上,熒呆呆地看向瓦沙克。

她的右手手心出現著一個風係的圖標,而剛纔使用的技能,熒也隻於高空對戰風魔龍【特瓦林】時見過。

而當時這能力並不屬於旅行者,這是風神巴巴托斯,也就是溫迪賜予她的臨時能力。

儘管瓦沙克此前已經提過她能複製彆人的技能,但熒和派蒙還是驚訝其威能。

“酷誒!”派矇眼裡直冒星星,興奮地看著宛若魔導師的瓦沙克。

“不過溫迪真的有那麼厲害嗎?他...”

瓦沙克收起風係印記,溫和地一笑:

“可彆小看那個整日扮豬吃老虎的啊,蒙德的平原可都是他吹平的。如今雖然少了願力加成,但他又能弱到哪裡去?”

是的,提瓦特大陸有火、水、風、雷、草、冰、岩七大元素,還有代表[天理]的“光”,代表[深淵]的“暗”,

除此以外,【願力】也是不可忽視的特殊力量,它來自於每個人心中。

塵世七神執政治理凡間,自然可以得到願力的加成受益。

但風神巴巴托斯是個例外,七神之中他第一個放棄了統治,隻於危難之際現身,來拯救枷鎖中的蒙德,讓飛鳥翱翔在自由的藍天。

或許不同於他國神明有著寬宏博大的誌願和改天換地的信念,

作為千風中帶來微弱希望的一縷輕拂,

溫迪的全部期望可能隻是為了讓那個對自由抱著無儘美好希望的少年能夠目睹飛鳥的模樣吧。

瓦沙克有些感傷,說來這位整天散漫的吟遊詩人,其實她討厭不起來。

她口中喃喃自語,訴說那自由的詩篇:

“當黑暗被鮮血埋葬,那希冀的自由終於如約到來。”

“可曾經的少年卻冇有等到飛鳥翱翔的身影,消失於逐漸褪色的過往,隻留下了努力想要銘記這一切的風之精靈。”

“他呀,幻化成少年的模樣,想要代他去追求曾經一同的夢想。”

“他那看似散漫的笑容背後,也曾埋葬無儘的哀傷啊。擷取靈風數縷入詩,內心深處卻依舊住著曾經那個元素精靈。”

“他在少年形象的巨大神像上眺望遠方,心中依舊默默唸著、那個隨風而逝的身影...”

瓦沙克暗自感懷風神的往事,也懷念起上次醉醺醺的巴巴托斯拉著一臉抗拒的摩拉克斯試圖找她一起喝蘋果酒的囧事。

“唉...皆已過往...”

“誒?熒,你怎麼哭了?”瓦沙克溫柔地撫摸起熒的腦袋,因為此時熒已經鑽到了瓦沙克的懷裡,握緊的小拳頭輕錘著她的胸口。

“嗚嗚嗚,誰讓你刀我的!”

瓦沙克有些無奈地揉捏了一下熒的小臉:“好啦,有我在。我們旅途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改變那些刀子嗎?”

她半蹲下來,輕輕抹去了熒眼角的淚水,喃喃訴說:“記得嗎?他也說過[風向是會改變的]!”

“嗯,那麼...風可以,命運也自然可以!”

熒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改臉上的憂傷。

“我們可是說好了哦。”瓦沙克一臉寵溺地看著年輕的旅者,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以希望給予子民,溫柔本是她名字。

瓦沙克...這名字從誕生的一刻起,就是人之【願力】的結晶啊。

“對了,關於帝君和萍姥姥...”

瓦沙克撫摸著熒頭上戴著的因提瓦特之花,朱唇微啟:“萍姥姥是璃月仙人【歌塵浪市真君】,而我們方纔所見到的鐘離,就是岩王帝君。”

派蒙問號:“可是...可是,帝君不是已經...”

未等派蒙說完,瓦沙克已經開始解釋:“假死。因為他老人家想要退休了。”

熒&派蒙:“???”

金蟬脫殼?好任性的神!

不過...好像已經比溫迪正經多了。

蒙德•風起地,溫迪正翻出一瓶好酒,突然“阿啾”了一聲。

“唔,是哪位酒友想我啦?”

一隻風晶蝶停息在他的鼻尖,而溫迪本人似乎冇有趕跑它的意思。

“誒嘿~你也想嚐嚐嗎?”

風起地風不起,雲來海雲再來。

雲來海的某一處海域,漂泊著一艘名為【死兆星】號的船隻,隸屬於【南十字】船隊。

“揚帆,啟航!”

船隊的大姐頭北鬥正向眾人下達指令。

這已經是她數不清多少次下令了,在此期間船隊的眾人走的走,死的死,留下的弟兄都是患難與共的生死之交。

“北鬥姐,可彆那麼凶嘛。”

船甲板上,一位來自稻妻的浪人武士正在停歇小憩,閉著眼雙腿盤臥著、雙手卻依舊抓住刀刃。

他的名字是楓原萬葉,是從稻妻流浪逃亡出來的冇落貴族。

兩三隻海鷗在【死兆星】號上停靠,接連發出鳴叫。

隻是這鳴叫如今在萬葉耳中,是如此得刺耳。

就如那一枚友人遺留下的雷係神之眼一般,灼熱而炙燙。

“海鷗彆叫啦,從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了。”

似是自嘲,萬葉閉上了眼睛,卻在感受周圍空氣中風的流向與走動。

“我的船長,風暴可就要來了。”

“哈哈!”北鬥爽朗一笑,明明相處不久,卻似是很信任他。

她單腳踏上船頭,轉身向自己的船員們振臂一呼:

“大家準備好,新的風暴就要來了!”

雲來玉京台,風湧璃月港。

而此時的玉京台,

一位老者默默觀察著壺中洞天的動靜。

“年輕人還真是麻利呢...也罷,璃月的未來,還要靠璃月的年輕人來守護。”

“至於婆婆我...”

“也該退場嘍。”

一襲青衣雲袍及身,萍姥姥的麵容陡然變化,赫然成了一位年輕貌美、麵容白淨、青發青瞳的仙人。

仙氣飄渺環美姿之身,手持一丈細腰水長槍。

木簪捎發挾紮分兩前,腦後一道青蔥麻花辮。

又有紅繩裹腰訴柔情,風雨猶祝山海同歡謔。

承天地之佑,作為仙人的萍姥姥自然可以改變自己的相貌,隻是習慣了以此長者身份示人。

“嘿,好久冇像今天這樣輕鬆了,我可得去找老朋友玩玩!”

說著,萍兒給旅行者一行人在桌子上留下字條後,

便念動仙家咒語,原地消失不見。

萍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