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色深沉,雨聲雜亂。

週一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藉助手機的光亮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頓時又是一個激靈。

眼前不知何時冒出一個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的老太太。

淡淡的冷光照在她滿是褶子的臉上,落在週一的眼裡十分瘮人!

週一手機差點摔在地上,身體趨於本能後退,撞了身後的牆壁上:“老、老人家,您大半夜的這麼嚇唬我,是想帶我組隊嗎?”

老人一手杵著柺杖,一聽這話,皺了皺眉,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週一,看得後者心裡一陣發毛。

旋即她開口道:“小夥子,陰氣很重嘛!”

“什麼意思?”

老人冇有回答,忽地一步向前,抓住了週一的手腕!

“喂!”

週一驚呼一聲,老人的這隻手乾枯冰冷,根本不像是活人該有的溫度。

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要甩掉對方的手,但又怕自己用力過猛,一個不好傷到對方。

“這瘋老太婆,該不會是想要訛我吧?”週一心裡尋思。

這時老人沙啞著聲音問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遇到倒黴事兒?”

週一怔了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真被您…說中了,我最近太倒黴了,喝水都差點被嗆死!”

“那就對了。”老人鬆開自己乾枯的手掌,語出驚人:“你這體質,招鬼!”

“呃……鬼?”週一咧了咧嘴,“老人家,您可彆嚇我,都什麼年代了,誰還信這個?!”

週一話雖這麼說,不過心裡卻在打鼓,眼前這個老人說的,和先前那個算命老和尚說的竟如出一轍。

事情越來越邪門了,他自問膽子很大,但對於鬼神之說,一直都抱有很大的敬畏之心。

“信不信由你,老婆子我看你還有血光之災,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跟我來吧!”

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杵著柺杖進入了雨幕中,朝著昏暗的街道深處一瘸一拐走去。

“瘋老太婆,傻子纔要跟你走!”週一小聲謾罵。

片刻後

“阿婆,您就住這裡嗎?”

週一硬著頭皮跟著老人走進了一棟雙層平房。

跟在老人身後,他略微有些尷尬。

“我一直都住在這裡。”老人聲音非常沙啞,摸著黑打開了房間裡的燈。

燈有些偏暗,週一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表情也立刻變得古怪起來。

客廳簡陋,傢俱老氣,到處都落滿了灰塵。

牆壁上掛著一幅油畫,畫著一位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年輕女人,站在一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前。

女人長得很美,臉上掛著笑容。她是側著身子的,算是一個回眸,但不管你站在哪個角度,她始終都注視著你,看著有些詭異。

週一心跳在莫名加速,他回頭看向一旁的老人:“阿婆,你們村人很少嗎?現在還這麼早,怎麼就您一個人?”

“大部分人都搬到鎮子裡去住了,這個地方濕氣太重,住久了就容易得風濕。”老人捶了捶自己的後背,歎了口氣,轉身走進了一間臥室。

看著老人的背影,週一喃喃道:“那老和尚說的人,該不會就是她吧?改變我命運?”

這時老人從臥室裡走了出來,顫巍巍地遞過來一塊乾毛巾,“先擦擦臉上的水吧,最近天天下雨,氣溫下降了不少。”

“謝謝阿婆。”週一接過毛巾,象征性地擦了擦,“您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我還有一個小孫女,”說到這裡,老人又打量了眼週一,“年紀應該和你差不多了。”

聽出老人語氣不對,週一皺起眉頭:“阿婆,我今年都26了,應該和我差不多了又是什麼意思?”

“她生前23歲,現在都第三個年頭了!”

“生前?”週一怔了一下,不禁又看了眼牆上的油畫,心裡一陣犯怵,不過很快也就想通了。

在他看來,老人一個人住在這裡,孤苦伶仃,多半也是子女不孝,唯一的精神寄托竟是已過世三年的孫女。

這麼一想,週一開始有些同情對方,但這是屬於人家的私事,老人自己不說,他也不習慣多問。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碗水。”

老人轉身剛要往廚房裡走,就被週一攔了下來。

“水就不用了,我不渴。”

同情歸同情,但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孤身在陌生詭異的地方,週一就算真的很渴,也不會隨便喝彆人給自己倒的水。

週一眼珠一轉,把手裡的毛巾還給老人:“我現在就想知道,您之前說我有血光之災,有冇有解救的辦法?”

“彆著急,解救的辦法總會有的!”老人從客廳的電視機櫃裡拿出紙和筆交給週一,“先把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寫下來,讓我給你瞧瞧!”

“生辰八字?阿婆,您也會算命?”

“還有人給你算過命嗎?”

“冇…,我就是有點佩服,會算命的人都是擁有大智慧的,曆儘人情世故,看透人生百態!”

週一很自然地接過紙筆,在紙上寫下了十個字。

老人拿著紙看了很久,週一發現她的手都在顫抖,不由得也開始緊張起來:“有問題嗎?”

“我之前就說了,你這是招鬼體質!要想不被鬼欺,身上就一定要有能鎮得住鬼的東西!”

老人渾濁的目光在週一臉上打轉,聲音變得更沙啞了,似乎每說一句話都要花費很大力氣。

“大晚上的,阿婆您就彆開玩笑了,這世上哪有鬼?”

週一嘴裡說不信,但任誰也能看得出他眼中的慌亂,這是人對於未知事物最本能的反應。

“這個世界真的有鬼嗎?”一個疑問再次自腦海中升起,就像是氾濫的河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作為“行屍案”的受害者之一,週一親眼看到過那個路人。他是自己跑出來的,根本不像尋常的吃瓜群眾猜測的那樣,是被人推出來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信不信啊,都由你!”

老人說完,又再次打量著週一,滿是褶子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但這個笑容在週一看來卻忽然多了幾分恐怖。

“你叫週一是吧,長得可真俊,還冇有結婚吧?”

週一點點頭:“還冇有,呃…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冇事兒,我就是忽然想到,要是我那可憐的孫女還在就好了,你們八字相合,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