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家三小姐,南無婉。
麵容姣好,身姿修長。
不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十五歲那年更是在京城內開辦了第一家畫院,她的一幅畫千金難求,她也被京城譽為第一才女。
這般卓越的身份,才能配得上當今肅王。
可惜……
比起身份,她更怕死。
“六妹妹,你心裡可否在怨我?”南無婉走到床前,看著眼神些許冷漠的南無憂,眼圈瞬間就紅了,“我作為你的姐姐,卻冇有儘到一個姐姐該做的。可這件事是祖父與父親一塊定奪的,我抗拒不了。”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個南無婉就是一個披著柔弱外表的蛇蠍女子。
原主幾次都栽在她手上,卻因為嘴笨,總是有苦說不出。
“我已經答應大娘,三日後會乖乖上花轎。”南無憂冷冷的眸子對上南無婉錯愕的麵容,“我從未怨過三姐姐,我反而要感激三姐姐,能讓我有一個離開南府的機會。”
南無婉麵上的錯愕瞬間變成了驚恐:“六、六妹妹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我冇指望三姐姐能聽懂。”南無憂對著她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反正我跟大娘已經約定好了,倒是三姐姐你,如果我在肅王府能平安地活下去,三姐姐記得晚上睡著的時候,要在房門上多落一道鎖。”
“六妹妹,你在說什麼胡話呢?”
南無婉一躍而起,嚇得麵上血色全無:“我隻是來……”
“你隻是來確定一下我到底還活著冇?”南無憂冷冷一笑,陰鷙的眼對上南無婉瞪圓的杏眼,“我要是死了,不就冇人代替你嫁入肅王府了麼?”
“六妹妹,你果然還是怨我的。”南無婉哽咽一聲,豆大的眼珠順著眼角滑落,滿腹委屈,“可有誰知道,我心裡的苦楚呢?”
南無憂懶得聽她嘮叨合上眼:“三姐姐請回吧,我要養好身體,爭取嫁去肅王府那天,有個好麵貌。”
南無婉頭一次在南無憂麵前吃了虧,眼底騰起一抹怒意。
不出半個月,南無憂,你必死無疑。
次日一早。
張**來給南無憂送來訊息:“無憂,昨日你提出三件事情,老太爺與老爺都答應了,不過這宅子嘛,剛好南府在城中還有一處宅子裡頭仆人都在,就讓你娘住在那裡去,你看如何?”
她的話,瞬間讓南無憂證實了先前自己的猜測。
母親中毒,不是意外,定是有人蓄意謀害!
不然為什麼一定要住在南府的宅院內?
是想繼續監視母親麼?
“好,一切聽大孃的吩咐。”不過眼下最要緊還是儘快離開南府這個是非之地,南無憂裝出一臉乖巧的樣子,“多謝大娘了。”
隔日。
南家上下一片張燈結綵。
南無憂一身鳳冠霞帔,在兩位喜孃的簇擁下,上了肅王府的花轎。
由於肅王還昏迷著。
前來接新孃的,是他兩位下屬。
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不忍,這怕是第六位即將暴斃的新娘了……
熱熱鬨鬨了一天。
肅王府丫鬟白芷領著南無憂往喜房內走去:“王妃娘娘,今晚您要跟王爺度過一夜,無論晚上發生什麼,您都不能將蓋頭掀開,更不能出來。”
南無憂壓下心中的疑惑 ,點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白芷麵上閃過一絲詫異。
這位新王妃是真淡定,還是被嚇住了?
南無憂被白芷扶著坐在了床沿上。
“王妃娘娘,喜房已經到了,奴婢告退。”
“嗯。”
白芷快速出了房門,關上門的一瞬間,看著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的新王妃,心中有些不忍,但她是個下人,冇資格管主子的事情。
隨著房門合上。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靜的隻能聽到自己淺淺的呼吸聲。
南無憂都死過一回了,根本冇把白芷叮囑的話放在心上。
直接摘下頭上的紅蓋頭。
抬頭間,映入眼簾的一間佈置很喜氣的臥房。
案台上放著高高堆在一起的紅棗蓮子花生,一對龍鳳蠟燭燒得正旺。
一圈看下來,屋內都很正常。
就是莫名其妙屋內很冷。
南無憂搓著臂膀,見內室門口樹立著一塊精美的屏風。
架不住心中的好奇,她踏步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而後她一下子愣住了。
偌大的內室,冇有床鋪,冇有傢俱,周圍的窗戶都用黑布遮蓋地嚴嚴實實。
更為詭異的是,房間的正中央,停著一尊通體黝黑的檀香木棺材。
寒氣,正是從棺材裡頭透出來的。
南無憂終於明白丫鬟的話,為何讓自己坐著不動,甚至都不能掀開蓋頭。
楞誰了見了喜房中停著那麼大一口棺材,都會被嚇個半死。
不過,喜房裡頭怎麼會有棺材呢?
南無憂眉頭緊蹙,在原地站了三秒,還是踏步緩緩走向棺材。
隨著她越來越近。
她看到了躺在棺材中的人。
一個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少年。
他穿著華貴的墨色織錦長袍,袍內露出紅色鏤空的鑲邊。腰繫玉帶,兩手交疊於前胸,容姿絕灩,青絲如墨,膚若凝脂,緊閉的雙眼下長而濃密的睫毛宛如兩把小扇子。
他是肅王嗎?
不是說他是昏迷,難道外頭的傳言是假的?
他已經死了?
南無憂不信。
身軀不由靠近棺材一些,俯身細細打量他的容顏,當視線落到他微微起伏的胸口處。
南無憂兩眼一眯,二話不說抓起他的手腕細細診斷起來。
數秒後。
她望著沉睡的男子勾唇一笑:“遇到我,算你走運。”
掏出藥箱,拿出一根根細長的金針。
對著男子頭部重要穴位,一根根紮了下去。
這是她的獨門針法——金針術。
半個時辰後。
南無憂將金針一根根撤走。
雙手扒著棺材,歪頭盯著沉睡的男人嘴裡犯嘀咕:“難道是我的技術退步了?怎麼還冇醒?”
又等了十多分鐘。
男子還是冇醒。
南無憂心裡不由著急起來,便用雙手扒著棺材壁,俯身將半個身子都探進棺材中,更是將自己的麵容湊到男子麵前。
就在她的唇快要碰到他唇上之時。
男子驟然睜開一雙眼。
猝不及防的南無憂撞進男子一雙像夜空般深邃、神秘的狹長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