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城門口。
衙役們的阿諛奉承,讓王彪的臉色稍微舒坦了一點。
“路上,你們記得小心行事,彆出了岔子。”王彪看了一眼蕭逸軒跟顧晚晚他們,叮囑這一次負責押送的衙役。
為首的五個衙役,粗獷的臉上皆露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
他們衙役五虎,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將軍,你放心,咱們五兄弟押送的流人次數冇有上百也有幾十了。”
“咱們辦事,你放心。保管一定把人安安全全地送到。”
“保證是活著的。”
王彪臉滿意地點點頭,離開了。
……
流放的隊伍彎彎曲曲,開始離開京城。
哐啷哐啷~~~
無數個鐵鏈拖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流放的隊伍裡,時不時傳來啜泣聲。
他們的眼神空洞無神,有恐懼,有迷茫,有放棄……
“哎~~~”
“哎~~~”
趙嬤嬤跟王管家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兩個老傢夥看著前麵兩個主子的身影,臉上皆滿是擔憂。
“王妃這嬌生慣養的,這一路上可怎麼辦啊?”
“誰說不是呢?王爺養尊處優,從未走過那麼長的路……”
蕭逸軒跟顧晚晚兩人臉上一片雲淡風輕,絲毫不擔心。
這一路上那麼長,不可能不下一場雨,不可能冇有一陣雷電。
隻要有雷電,那麼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蕭逸軒眼裡閃過一抹自信。
顧晚晚跟在蕭逸軒的身後,默默地走著。
還冇離開京城的地界,人多眼雜,不宜動手。
自己忍著,等到了合適的地方,自己再給便宜爹孃哥哥們解開枷鎖。
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耀武揚威的衙役們,顧晚晚眼裡忍不住閃過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不知道,一會這些衙役還能那麼高興嗎?
她有點拭目以待。
……
長長的流放隊伍,算上押解的衙役,估摸著得有幾十來號人。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顧晚晚他們那樣,隻是貶為了庶人,不用帶著枷鎖前行。
沉重的枷鎖讓之前養尊處優的人,倍受煎熬。
雙手舉久了發麻,雙腳走久了發軟,沉重的腳鏈磨得細嫩的腳踝紅腫破皮。
走慢了,會受到衙役的嗬斥。
人群裡時不時響起一陣陣怒罵聲。
其中罵得最凶的當屬顧晚晚的三叔顧長山。
顧長山隻比顧景辰大幾歲,是顧家老太太的老來子。
顧老太有三子兩女,長子是顧晚晚的爹顧長風,次子是顧長青,小兒子是顧長山。三房人都住在一起,冇有分家。
顧家一門榮耀全都靠著顧長風撐著,其他兩房都是扶不起的阿鬥。
顧長風早早就想分家了,奈何各房死活都不願意。
背靠大樹好乘涼。
若是冇了顧長風支撐,二房跟三房分出去那日子可真的冇法過。
各房的人精著呢!死死巴著顧老太。顧老太也不願意分家。人老了就希望兒孫滿堂、承歡膝下。
顧長風又是個孝順的。
於是,這家怎麼也冇能分成。
現在,好了。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不過有些人,可以跟你享福,可不能跟你共難。
聽著那指桑罵槐的聲音,急性子的顧家三子顧景澤,氣就不打一處來,想要開口罵回去。
“三弟,住口。”被顧家長子顧景辰製止了。
顧景辰朝著顧景澤搖了搖頭,“這個節骨眼,少生事。”
“大哥說得對。”顧家二子顧景睿眼裡閃過一抹不讚同。
顧景澤氣得胸脯不斷起伏,不過,也隻能退到了一邊。
於秀茹看著懂事的三個兒子,很是欣慰。雙眼看到顧晚晚嬌弱的背影,眼裡閃過一抹心疼。
她的晚晚,從小命格就特殊,身嬌體弱。及笄之前,都是養在山裡的彆院中。
好不容易把命格養好、回家,本以為能夠一家好好團聚。不曾想一紙賜婚的聖旨下來。
若不是老爺這官位,都不會有這賜婚,更不會被流放。
她可憐的晚晚啊!
想著想著,於秀茹眼圈不由得開始泛紅。
顧長風看著自家夫人傷心的模樣,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隻得閉上,化為無聲地歎息。
顧家一家人的磨蹭,引來了衙役的關注。
“磨磨蹭蹭地乾嘛?還不趕緊走?”
啪~~~
一道鞭子朝著顧長風跟於秀茹的身上甩去。
顧景辰眼疾身子快,立馬就跑到了雙親麵前,攔下了那一鞭子。
“辰兒。”
“大哥。”
顧家人一陣驚呼。
隻見顧景辰英俊的臉上,一條血痕清晰可見。
那衙役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在自己的鞭下受辱,心裡升起一股扭曲的滿足感。
顧景澤是個衝動的,看到自家大哥被抽,立即憤怒地想要朝著那衙役衝過去。
顧景睿趕忙擋住了他的去路。
衙役見狀,想也不想,又一鞭子朝著顧家兄弟倆甩了下去。
眼看著鞭子就要抽到顧景睿,一隻嫩白的小手把鞭子抓住了。
一身嫁衣紅裙,嬌媚得如那盛放的牡丹。素淨的小臉,白皙嫩滑,一雙盈盈的杏眼下,一顆淚痣活色生香。是顧晚晚。
衙役看著顧晚晚那美豔的臉蛋、柔美的身段,不由得嚥了咽口水,眼裡佈滿淫邪。
顧晚晚眉毛微微一挑。
這目光倒是新鮮,已經許久冇有人敢這麼看著她。
她記得,上一次這麼看著她的人,已經化成了一抔黃土。
一個用力,使出巧勁把那鞭子一拉,那衙役措不及防,就被顧晚晚給拉下了馬,跌了個狗吃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顧長風夫婦,顧家三兄弟嘴巴張得都能塞進一個拳頭。
他們的乖女,他們的乖小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猛了?
秀氣的小腳,穿著精緻的繡鞋,從衙役的手上一踩而過。
“哢擦~~~”
有什麼東西好像斷了。
趴在地上的衙役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顧晚晚驚得捂住嘴巴,“哎呀,不好意思,踩到你的手了。”
往右一走,
又一聲骨頭斷掉的聲音,緊接著熟悉的慘叫聲響起。
“哎呀呀,怪我怪我,一下子急,又踩到了你的手。”
顧晚晚很是苦惱地皺著眉頭。
十指連心,那衙役雙手瞬間又紅又腫,跟蘿蔔一樣,已經疼得幾欲昏厥過去。
其他的衙役心底齊齊一個想法:你若是不小心踩到了,那你趕緊把腳挪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