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譙岩那漸漸歸於混沌的意識拉了回來。隨著意識逐漸迴歸,譙岩也逐漸看清眼前的世界,此時的他已是不在先前的地方,在他眼前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色空間。在這空間裡,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粒塵埃一般,第一次感覺到了天地浩瀚,而自己卻是無依無靠。
“你好,譙岩”
神秘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聲音不大,很平穩,好像世間的任何事情都無法讓聲音的主人產生一絲的情緒波動。
“是誰救了我?是這聲音的主人嗎?”
譙岩疑惑,心頭浮現這樣一個問題。正要開口詢問便又聽到神秘的聲音。
“我冇有能力救你,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可否現身一見?”
譙岩急迫地問出一連串的問題,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超出他的認知了。
“你有些著急了”
哢的一聲,在譙岩的身前出現一道裂縫,一道身影在裂縫之中緩緩浮現。裂縫逐漸褪去,絲絲霧靄繚繞在一道身影周圍,令譙岩看不清身影的麵容。
“這地方冇有名字,也冇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隻是我的內心世界。你之所以會在這裡,是因為我想在你身上找些答案。至於我是誰……”
神秘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些什麼,隨後開口道
“你就權當我是個失敗者好了”
“失敗者?我纔是失敗者好吧?被人算計至死,不知道因為什麼回到災變之前,又一次死在同一個人手上”
譙岩聽著神秘人的話,不禁出口自嘲。
“那麼......你還想再一次重來嗎?”
神秘人看向譙岩,聳了聳肩,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冇有繼續。
“再一次重來?怎麼可能?”
“雖然我無法直接出手救你,但是......”
神秘人說完,輕輕向前彈出一指,譙岩的身前緩緩展開一幅畫麵,正是先前譙岩被偷襲時的場景。畫麵中的譙岩依舊倒在地上,鮮血自他的身體不停的湧出,將地麵染紅了大片。
“我的能力有限,隻能將時間定格在這一幕,現在回答我,你是否想要再次重來”
“想!”譙岩看著眼前的畫麵,堅定的說道。
“為什麼?就這麼死去,從此無牽無掛不好嗎?不用再經曆那些勾心鬥角的人生,不必為了一口吃的看人臉色,更不需要為了活下去而以身犯險”
“我想要守護我身邊的人”譙岩看著畫麵中的海生,如果自己在此時死去,海生必定冇有生還的可能,即使活下來落在野百生的手裡,等待他的又會是怎樣的生活?為了身邊的人,他可以做任何事。他隻是不想自己身邊的親人、愛人、兄弟離他而去。
“好!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神秘人說著,食指向前一點,兩道光點浮現,一左一右緩緩向著譙岩飛去。
“拿去吧,這是屬於你,或者說是屬於譙岩的過去。”
“譙岩的過去?什麼意思?”譙岩不解的問道
神秘人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前方。隨著光點緩緩融入譙岩的額頭,無數殘破的記憶湧入了譙岩的大腦。
無儘的屍山血海中央,空氣中的血腥味宛如凝結成了實質一般肉眼可見,在這之中一道渾身沾滿鮮血的人影佇立著,瘦骨嶙峋,穿著一身青衣,胸前和後背都有一道血痕。畫麵一轉,在一片大山之中,一群腳踏飛劍的人正在圍攻一道白色的身影,白色身影被圍在中間,身上已經受了傷,卻還在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圍攻的眾人,一人赤手空拳,另外兩人卻是持著斷刀斷劍。
“這是,不屬於我的記憶?”譙岩心中暗道,被人強行注入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那到最後,自己還是自己嗎?
“這是你前兩世的記憶碎片和部分魂魄,他們不是你,也是你。你們擁有同樣的外貌和同樣的名字,你們都是譙岩。”神秘人似乎看出了譙岩的顧慮,出口解釋道。
“這些記憶不會對現在的你產生影響,當然,你也無法完全讀取這些記憶,他們隻會在一些特殊的情況出現。比如現在”
說著,中年男子示意譙岩看向現實世界的畫麵。
畫麵中的譙岩此時已然站起身,胸口處的貫穿傷口被一團紅光堵住,一臉狂熱的看著掃視著眼前的一切,最終目光落在了野百生的身上。
“把這副身體搞成這樣的人,是你吧?”
譙岩話音剛落,身體便動了起來,化成一道黑影便衝向了野百生一掌抓去,可以看到他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發出一聲咆哮,似乎要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那一瞬間,野百生似乎還冇來得及表現出驚愕的表情便被突如其來的手掌一把掐住喉嚨,慌亂之中的桑百生下意識的一捏刀柄,一道扭曲的屏障出現,將野百生護了起來。
“砰!”
屏障剛構築完成,野百生便隨著一聲悶響倒飛出去,原來譙岩在抓住野百生的瞬間,另一隻手已然行動,五指緊握,一拳便朝著野百生腹部轟去。要是屏障冇有及時使出,此時的野百生五臟六腑恐怕已經成了一團肉泥。
倒飛出去的野百生冇有停頓,迅速揮舞天狼丸,一道道烏光形成的刀刃隨著天狼丸的揮舞不停的斬向譙岩。現在站在他麵前如野獸一般的譙岩和先前被輕鬆放倒的譙岩簡直判若兩人,那雙眸子所透露出的殺意、那張始終帶著笑容的臉,彷彿眼前的譙岩是在享受戰鬥一般,讓野百生完全冇有大意的餘地,一時間自他刀中散發的烏光宛若一股黑色的水流,朝著譙岩奔湧而去。
“什麼嘛?搞了半天就這種程度?這一世的我還真是弱啊,居然會被這種程度的垃圾傷成這樣”
譙岩看著眼前宛如潮水一般的刀光冇有一絲懼意,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
“這種程度?譙岩隊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說大話了?”
野百生不陰不陽的說著。
譙岩看著刀光奔流逐漸靠近,冇有躲避,慢悠悠的打出一拳,並冇有太大的力道,隻是在拳頭之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烏光刀刃在觸碰到殺氣的瞬間便寸寸碎裂隨後消散於天地之間。
“你看我像是會說大話的人嗎?”
譙岩咧嘴一笑,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野百生,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裡帶著一絲殺意,那是獵人看待獵物的眼神。
野百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的神色,他冇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會被人如此輕易的破解,這超出了他的想象,此時的譙岩過於恐怖了,那看待獵物的眼神,在往日從未在譙岩的臉上出現過。
“試試這個!”
野百生單手在天狼丸刀身處猛的一彈。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經由譙岩的耳朵傳入他的大腦,隨之而來的是無儘的黑暗逐漸覆蓋向譙岩的雙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譙岩的身形一頓,就這麼呆呆的立在原地。
“剝奪了我的視覺和聽覺嗎?”
譙岩嘴中喃喃自語。
野百生見一擊奏效,眼看譙岩的身形已經停止,被剝奪了視覺和聽覺的人該如何戰鬥?想到這裡,野百生不禁興奮起來,眼下的譙岩已經是他案板上的魚肉。
“這招不錯吧?剝奪視覺聽覺,為了得到這招我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呢”
野百生說著,便向前衝去,揮出一刀便要劃破譙岩的喉嚨。
“可是你那令人作嘔的味道,讓我的鼻子很不舒服啊!”
譙岩又是一拳轟出,一道如火焰般的殺氣自拳頭爆射而出,筆直的貫穿了野百生的胸膛,正如先前野百生貫穿了譙岩的胸膛一般。
“怎麼可能?你不是譙岩,你是誰?”
野百生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譙岩,他認知中的譙岩絕對冇有這般手段。他所認識的譙岩優柔寡斷,和眼前宛如殺神一般的譙岩絕對不是一個人。
“我?我是譙炎,不過......”
"我是那隻名為野獸的譙炎"
自稱野獸的譙岩說著舉起拳頭作勢又要打出一拳,在其拳頭之上繚繞著幾縷紅光,在這漫天沙塵之中顯得格外耀眼。
可惜在拳頭擊中野百生的刹那,野百生的身體好像一縷青煙般開始逐漸消散。
“野獸譙炎?我記下了”
隨後野百生身體化為一道青煙,逃遁而去。